星期日, 2月 09, 2014

[沙希Saki] S01 : 事情的對錯與否,根本不是問題所在



對仲間由紀惠的印象其實還停留在"神啊!請給我多一點時間"裡百般阻撓金城武與深田恭子的那位才貌雙全、外表高傲冷漠的歌手薰,以及"P.S.我很好,俊平"中與光一藕斷絲連、纖弱美麗的前女友。(欸好像透露出年齡了...)



後來陸陸續續幾部日劇和電影,真正讓她大紅的代表作應該是極道鮮師那位俠氣熱血的女教師吧!當時熱門的程度連帶的飾演不良學生的松本小潤和小栗旬,尤其是第二代的龜龜赤西都跟著大殺四方,可惜我對這類每集總是會有15分鐘以上的說教劇情無感,只偶爾廣告轉台無意間看見摘下眼鏡的山口姊拎起拳頭,或是手持武器以生疏荒唐的架勢海扁小混混時忍不住發笑。

再次看見仲間主演的日劇就是沙希了(是的,竟然錯過了美麗鄰人,我為我的無知感到羞愧)。
開頭首幕便點出本劇的重點,也是在往後的每一集裡都會出現的鏡頭 --- 沙希獨自烹調食物,在玻璃餐桌放置的鑽石百合輝映下一臉陰鬱地右手執高腳杯默默地啜飲紅酒,將食物一口一口地送入送入擦了唇蜜,看起來晶瑩誘人的柔嫩粉瓣。
從烹飪的過程、以刀叉切開食物的剖面、張口吞入咀嚼、甚至是吞嚥時喉間的蠕動,均使用近物特寫的拍攝手法,讓觀眾絲毫無迴避空間地看著沙希優雅地撕裂油花分布均勻、中間還透著一點粉紅色的松阪牛肉、貪婪吸吮灑上酸沁檸檬白胖肥嫩的生蠔,以及大口咀嚼樣貌古怪、在熱鍋上張開尚未凝結半液體狀的黏軟、緩緩舞動著彷彿有生命力般的鮑魚,那近似生物本能的殘忍與貪求,讓我想起了森茉莉筆下形同惡魔之子的藻羅,她在書中這麼描述著:『...在她的眼睛深處,卻隱藏某種令人聯想到肉食動物的東西』。

另一個反覆出現的畫面,則是在一片闃黑的書房裡,沙希慵懶地靠在彷彿隨時要倒下的白色搖椅上,冷清的月光透過沒有闔上窗簾的玻璃潑了她一身,沙希時而凝視照片時而望向遠方,無論目光落在何處,她的眼神所呈現的永遠只有輕蔑與冷酷,沒有一絲溫度,魔女般神秘又惡質的氣韻表露無遺。



劇中她為了復仇周旋於六個男人之中,從中川社長、親弟弟隼人、野村律師、本田典史、一直到須藤父子,尤其與須藤理事長間的交手是我最鍾愛的片段,僅次於時不時對隼人的翻弄。看她洞察對方的心理,巧用手段,準確地拿捏進退的時機,不論是深陷禁斷之戀痛苦自持的律師、事業有成驕傲自負的社長、或是個性唯諾的電機師,甚至是對妻子忠貞不二的已婚男人,均逃不過她那雙帶有魔性的眼睛與致命的吸引力。


護士扮相的沙希,一頭黑色的長髮全部梳攏至頸後,露出飽滿精緻的臉部輪廓,微嘟的臉龐和微笑時瞇起的兩道月牙彎的眸子,待人既親切又和藹,在同事與兒童患者間都大受歡迎,然而在走至無人的陰影處時,那份白粉相間護士服下彷彿散發著光芒的善良與謙卑卻早已被眼底下那深不可測的混沌惡意所取代。



美劇《Hannibal》著名的醫生食人魔,其選擇"食材"的根據是undignified behavior(不良舉止),在此Hannibal並沒有制定出一項冒犯的標準,只要是他認為不配擁有內臟的人便會成為盤上佳餚。相同的思維方式也可以套用到沙希身上,騎車時戴耳機而聽不到後方救護車的鳴笛聲、講手機時暫將車子停放在窄巷中、或是利用自身的權力讓家人優先接受急救治療等,均被她視為弒母的兇手。事情的對與錯均由他們一手判定,是否符合比例原則轉頭交由觀眾自行評斷,反正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只要能達成目的,道德良知等無用之物都可以拋去。唯一的不同在於沙希採用的是遊走於法律邊緣的被自殺,而Hannibal則是乾脆俐落地作成料理吞下肚。
(關於這點,假若沙希早點打電話到巴爾的摩,或是和Hannibal交換FB,以她的作菜天份絕對能夠學會將人肉融入料理中,劇名立刻改為《Sakkibal》)

沙希復仇的手段令人聯想到陰毒的蜘蛛,耐心的鋪陳、織網、反覆玩弄獵物,最後成功捕獲。在和煦的笑容與誠懇的態度之下,所有目標都心甘情願地成為她的俘虜,沉溺在沙希溫柔又聰慧的魅力。書房裡放置滿滿犯罪心理學、精神人格、司法心理臨床以及料理相關的書籍,是她堅強有力的後盾,根據不同的目標擬定適當的對策,面對清廉正直的野村律師,先是藉口透過隼人接觸,再以欲擒故縱的方式一步步進入他的生活和家人,旁敲側擊掌握到他內心苦惱已久的矛盾後,立刻展開攻勢,毫不留情地直戳傷口,更加油添醋地偽造其妹妹佑樹的答覆,可憐的野村律師最後帶著悔恨交織的苦痛墜下懸崖,沉進伊豆的大海中。

須藤父子的放線更是長遠,自第一集開始便給了須藤理事長一個難以忘懷的初見面,之後胡蘿蔔和棒子並用,時而柔情,時而嚴厲,彷彿釋出了暗示,卻又是落空的期待。第一次看時覺得須藤在知道事情真相後發瘋般地搗毀家具並打算引火自焚的舉動太過極端,但是後來想想原本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在一夕之間妻離子散,這樣的反應也只是剛好而已。



沙希這類亦正亦邪的惡女角色,非仲間飾演不可,她能夠在大姊姊般的溫和微笑之後,從眼底瞬間自然地散發出惡意,即使是緩慢踱步的背影也能感受到背脊發涼的恐懼。在面對即將飲下毒酒的隼人,她帶著血絲的眼球、顫抖的眼眶中輕含的晶瑩是她內心的動搖,瞪大了雙眼欲維持平時的冷酷,但是在下一秒她幾乎是反射性地起身搶過弟弟手中的酒杯,那砸落地上的玻璃碎片浸在內心深紅色的怨毒裡,隨後掩飾性地那句:「傻瓜。」,是否象徵原本堅不可摧的心牆也化為一地的殘骸?

在結局的最後沙希撫著肚子預告即將出世的新生命,回答「是男孩。」時臉上那抹意味深長
的笑容,又留給了觀眾一道解不開的迷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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